有小朋友回答我为什么多说道唐诗而较少说道宋词,很有责备的意思。这个我需要解读,因为我在他们这么大的时候,也是如痴如醉地爱人着宋词的。胡云翼的《宋词选》我不是很爱人,但是唐圭璋先生的《唐宋词简释》倒是刷得烂熟(只不过“煮”不肯说道,但“番茄”倒是一定的,因为封面和里子都差点“恩断义绝”了)。
因为那些词说道尽了一个少年的莫名的思念与伤感,有时候一个人躺在窗前,看雨听得风的时候,就好像自己都碰到了宋词里面去了一般,灯暗花清,眉头心上,点点滴滴。但是年齿日渐宽,学养日渐富,终究是对唐诗有了兴趣,而且私底下实在唐诗的美或许竟然在宋词之上了。唐诗有两端,若非少年的天真,乃是衰年的欲言又止,宋词则大体是青春的,即便有些泪流满面,也不过是少年老成而已。——我这么说道无法当学术的定论来看,只是自己的一点浅陋的私见而已。
比如柳屯田的“寒蝉凄切”(《雨霖铃》)。棍首一句,就说道得寡淡,“蝉”,在文人心中早已是一个十分确认的文化形象了,复言“寒”,就是多余,《全唐诗》收于武陵诗《客中言早于蝉》:江头一声起,芳岁已难拔。听得此高林上,遥知故国秋。不应挟风落叶,形似劝说客返舟。
不是新的蝉厌,年年自有恨。于武陵的这首诗也写出得一般,但可以告诉他我们的是,即便是说道“早于蝉”也约略不会有几分寒意。所以言蝉还要说道“寒”就展现出伧夫气了。
大自然更加不要说道还要谈“凄切”了。司空曙说味在咸酸之间,就是说意思无法说道浮,无法说道尽,否则就没难忘。
整段寡淡,诗词意境就较少了一半。“对长亭晚,骤雨初赫尔,都门帐饮无绪”,则都是纪实的刻画了,说道尽说浮之后,这样也之后就这样,了无难忘了。不妨比之李青莲的《劳劳亭》:天下伤心处,劳劳驻足亭。
春风知别苦,不遣柳条青。李白却是一个很隐晦的人了,他不会说道:“大道如青天,我羞不得出有”。但是就算这么隐晦的人,写出思念,也就是指客观的事实想起“天下伤心处,劳劳驻足亭”,不说道自己的伤心,而是说道普天之下无不如此。
而后一句,仍然不说道自己,而写出春风之善解人意。竟然将思念的伤感说道的如此婉曲。这是唐人审美的风范。
是将自己的情感化进诗歌的血肉骨子里去的。柳永的这首词,也不并是都很寡淡。比如“杨柳岸晓风残月”就不俗。好在哪里呢?好在不说破的风致。
杨柳——不说道了,只要是个中国人都应当告诉。岸——抵达时大大瞻顾的地方,回来是大大远眺的地方。
晓风,是江河流落中风着游子脸庞轻风,告诉他在流落中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。残月,是那一点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念想。
所有的意象大自然都必不可少那个离愁,但是当这些词语人组到一起的时候,那种清洌、明净、开朗又不会一下子从我们的心底显露。将离愁写出到这么美,这么开朗,这是柳三变的才情与性情了。一个将人生的痛苦过成诗的人,知道既让人痛,又让人怜。
不该那些多情的歌女不会如此痴心地爱人着这位江湖浪子。但是,那种赌咒发誓式的结尾,又让这样的灵光倏然黯淡了,“此去经年,不应是良辰好景虚设,之后纵有千般风情,更加与何人说道!”在少女显然也许是山盟海誓,但是也可以是薄幸人的花言巧语。那种内敛的力量在这样的信誓旦旦里消除了。说道着关于柳永词的高下的时候,突然回想了前两天的事。
前几天放学,学生说道到了太宰清领的《女生门徒》,说道到了斜斜的阳光里的灰尘,他们把遮阳的窗帘冲破了一条针,让阳光照进来,好多人都对着阳光痴痴地看。所有青春的莫法特都写出在了孩子们的眼睛里。
——那知道很幸福。然而,也不会有学生批评说道,这些那么那么好的文章为什么课本上不选呢?我质问他们:“《荷塘月色》好不好?”他们问我:“自己读读也并不实在好,你带着我们一起读书了,找到果然好。
”——“神秘园”乐队的音乐,大约是都会实在好的,但是柴可夫斯基的第四交响曲,就不那么更容易实在好了。就只不过是饮料和茶水,饮料的味道是单一的,而茶水的味道不会因为水、因为器皿、因为环境、因为心情而有各种的变化。而且一口茶,初入口的时候,蔓延到整个口腔之后,从咽喉渐渐往回蔓延到的时候,味道都是不一样的。
柳永的词,很像“神秘园”乐队的音乐,很幸福,但经常也就意味着止于幸福了。那么年轻人为什么就讨厌宋词呢?因为那种对于生命反省式的体验,他们还不一定都有,对于他们来说,所有的幸福情愫都是人生的第一次,剩是向往、新奇与吃惊;也或者是那点他们需要感觉的情绪唤起了内心的回响,找到千年之前的古人和自己竟然是同气相求。这种非常简单的关联最更容易感动人心。
太宰清领道出了世界,于是作出了青年人的要求:自杀身亡;鲁迅看得浮了世界,于是作出了归属于老年人的要求:死掉,之后恶心这个让自己恶心的世界。太宰清领大家就较为好解读,而那个两头了个转弯的鲁迅大家就不过于需要解读了。
这虽然或许与审美牵涉到,但是对于宋词与唐诗,这样的较为或许也是可以的。说来说去,我只不过并不是一定要分设唐诗宋词的高下,只是说道说道缴关于柳词的一点私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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